李亚杰/辽宁大学商学院；杨芷/中国医科大学财务处

 

内容提要：文章以2007-2017年主板A股装备制造业上市公司的数据为样本，构建中介效应模型检验政府补助、研发投资对技术创新的影响。研究结果显示：政府补助不仅显著扩大了装备制造业上市公司研发投资规模、提高了装备制造业上市公司研发投资强度，也显著促进了装备制造业上市公司技术创新；装备制造业上市公司研发投资在政府补助与企业技术创新中起到中介作用。本文研究为政府部门制定政府补助政策，促进企业研发创新决策提供了理论和实证证据。

关键词：装备制造企业  政府补助  研发投资  技术创新

 

一、引言

企业是科技创新的主要力量，从创新投入角度看，2018年我国企业研发经费支出15233.7亿元，在全国总研发经费支出中占比高达77.4 %[1]；从创新产出角度看，2017年规模以上工业企业有效发明专利数933990件，占全国发明专利申请授权数的50.85%[2]。由此看出企业创新能力的强弱悠关国家民族竞争实力，彰显了提升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重要。

装备制造业是为国民经济各部门提供技术装备的产业^[1]，它是立国之本、强国之基[3]，是国家综合竞争力的根基。它是资本、技术、人才均密集的行业，是国家产业升级的手段和安全保障。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能力关系着中国制造能否从“制造大国”转变为“智造强国”的战略问题，因此研究其技术创新能力、找出提升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能力的路径意义重大。

研发(R&D)投资是技术创新的源泉，企业研发投资规模大，技术创新产出就多，但由于企业经营资金并非充足，因此给企业研发投资带来紧张。为了刺激企业进行研发投资，政府对企业技术创新行为实施补助，为企业技术创新提供财务给养，这在某种程度上能够缓解企业研发资金的不足。但学界对此举发出不同声音：有说激励效应，也有说挤出效应^[2]，那么政府补助对企业研发投资和技术创新到底起什么作用？研发投资在政府补助与技术创新中又起到什么作用？目前对装备制造企业政府补助与研发投资相关问题的研究不多，基于此本文依装备制造业上市公司数据对上述问题开展实证研究，其研究结论为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决策和政府补助政策的制定提供参考依据。

本文可能的贡献体现在以下两方面：（1）目前关于政府补助的研究大多以全行业或制造业上市公司的数据，而细分行业之间特征明显、差别很大，对资本、技术、人才方面的要求存在很大不同，因此有必要细分行业进行专门研究。本文以国家产业升级手段和安全保障的装备制造企业为对象研究其政府补助、研发投资对技术创新的影响，对弥补现有研究不足具有些许的理论贡献；（2）本文从理论与实证两方面论证政府补助对装备制造业上市公司技术创新的作用路径，检验了装备制造业上市公司研发投资在政府补助与技术创新的中介作用，为政府制定补助政策和装备制造业上市公司研发投资决策提供参考，其实践意义明显。

二、理论分析与研究假设

（一）政府补助与装备制造企业的技术创新

政府补助是企业从政府无偿取得货币性资产或非货币性资产^[3][4]，构成企业研发资金的直接来源之一。企业技术创新产出的多少有赖于研发投资规模的大小、研发投资强度的高低。企业研发投资规模大、强度高，技术创新产出就多。装备制造企业收到来自于政府对企业创新活动的补助金扩大了企业研发投资规模，提高了企业研发投资强度，从而增加企业创新产出，提升其技术创新能力。尤其是近年来各级政府为以科技创新驱动经济向高质量发展、为引进人才增强地区竞争力而对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项目、人才引进项目给予大力支持，实施政府补助政策，来自于政府补助的资金，直接缓解装备制造企业研发资金不足的压力，增加企业研发投资规模、提高研发投资强度，进而使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能力得以提高。

Le和Jaffe（2016）通过大样本数据研究发现^[5]，政府补助对原始创新如发明专利影响比增量创新如产品外观设计影响更大且更显著。Garcia和Mohnen（2010）研究发现^[6]，政府对企业技术创新的补助每增加2.3%，会使企业创新产出增加1%，意味着政府补助促进企业技术创新提升。刘怡芳、吴国萍（2016）^[7]和郑春美、李佩（2015）^[8]的研究均表明政府研发补助对企业技术创新有显著正向影响，对技术创新起激励作用。赵树宽、齐齐等（2017）研究表明^[4]，政府补助增加了企业创新产出，提升了企业创新水平。综上分析，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1:政府补助能促进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

（二）政府补助与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

政府补助是根据某个时期的经济发展要求，政府无偿地向微观经济主体提供货币或非货市性资产^[9]。政府补助对装备制造企业具有正向外部效应：首先直接增加装备制造企业研发资金，缓解装备制造企业研发资金紧张，降低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成本，使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规模扩大，研发投资强度提高；其次向装备制造企业外界传递积极信号，从而缓解装备制造企业融资压力；再次能引导装备制造企业进行创新投入，刺激装备制造企业增加研发投资。所以无论从直接增加还是间接带动角度来看，政府补助对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都带来积极政策效应。

Hussinger (2008)的实证结果表明^[10]，政府补助对企业研发投资具有显著的引发作用。Carboni和Oliviero（ 2011）的研究结果显示^[11]，政府补助能减轻企业研发资金不足的限制。解维敏等人（2009）的研究发现^[2]，政府R&D资助显著促进企业研发支出。赵康生和谢识予（2017）的研究证实^[12]，政府研发补贴对研发投入有显著促进效应。因此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2：政府补助有利于装备制造企业扩大研发投资规模。

H2a: 政府补助有利于装备制造企业提高研发投资强度。

H2b: 政府补助有利于装备制造企业提高研发人员占比。

（三）政府补助、研发投资与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

    技术创新是企业存在和发展的前提。资源基础观的核心在于强调企业所拥有的资源的稀缺与异质，企业所掌握的专有资源是其竞争优势来源，而专有资源是企业技术创新的结果。企业没有技术创新其持续竞争力就会受到威胁，因此技术创新能力决定了企业存在与发展潜力，而持续的研发投资又为企业技术创新提供源源不断的动力。研发就是为增加知识，以及运用这些知识创造新的应用的创造性活动[4]；该活动能提供新技术、新产品、新工艺[5]。尽管以研发投资进行的技术创新存在着高投入、长周期、结果不确定，信息不对称等高风险，影响企业的获利能力和创新的积极性^[13]，但由于“核心关键技术是买不来的”，所以装备制造企业为了应对日益激烈的竞争态势，应该为研制新的技术、产品和工艺进行研发投资。研发投资是技术创新的物质基础，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规模越大，研发人员越多，产出专利数量越多，技术创新能力就越强。装备制造企业不断地进行研发投资，意味着装备制造企业能不断有创新产出，代表着装备制造企业持续竞争优势，预示着装备制造企业的勃勃生机。

大量实证研究结果表明，研发投资不仅对创新绩效有激励作用^[14]，而且对企业成长^[15]、经营绩效均有显著促进作用^[16]，由此可以说研发投资能促进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

由H1可知，政府补助能促进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H2表明，政府补助能促进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上文分析得出研发投资又能够促进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由中介变量的定义^[18]可知，研发投资在政府补助与技术创新之间起到了中介作用，武志勇等（2018）的研究也表明^[17]研发投资在政府补助与技术创新之间起到了桥梁作用，所以本文提出如下假设：

H3：研发投资在政府补助与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三、研究设计

（一）样本选择与数据来源

    本文以2007-2017年为时间窗口，按照《国民经济行业分类GB/T 4754—2017》标准，装备制造业包括C33-金属制品业、C34-通用设备制造业、C35-专用设备制造业、C36-汽车制造业、C37-铁路、船舶、航空航天和其他运输设备制造业、C38-电气机械和器材制造业、C39-计算机、通信和其他电子设备制造业、C40-仪器仪表制造业8个大类，再按证监会2012年版行业分类，在中国主板A股中选择装备制造业8类上市公司，按下述标准对数据进行筛选整理：（1）剔除ST、*ST公司；（2）选择研发投资额大于0的样本数据；（3）选择取得政府补助的样本数据；（4）剔除其他数据缺失公司。经过上述标准筛选后得到1531个观测值。本文数据来源于国泰安（CSMAR）数据库中的公司系列子库。

(二)变量定义与度量

1.技术创新（Pa）是本文的被解释变量，衡量企业技术创新的指标常用专利数，因专利数据更具可得性、一致性^[19]，因而衡量创新时这一指标广被采用^[4][20]。企业申请的三类专利中发明专利代表原始创新，代表企业技术创新的高质量和高水平，所以本文选用装备制造企业发明专利授权数来衡量其技术创新。

2.政府补助（Gosu）是本文的解释变量。政府补助是按政府补助会计准则的确认和计量要求确认的来自于政府的无偿经济资源的总额。本文参考相关学者^[14]做法，用政府补助额的自然对数来衡量政府对装备制造企业的支持力度。

3.研发投资（RDI）是本文模型中介变量。衡量研发投资有两类指标，一是绝对数的规模，用研发投资额（RND）来表示，一类是相对数的强度（Rd），常用研发投资额除以营业收入来表示；也有学者^[14]用研发人员数占员工总数的比例测度（PersonRd）。而这两个指标是从不角度来反映研发强度的，因此本文将二者都纳入模型中分别考察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强度情况。

4.控制变量（Controls）。参考相关研究文献，本文将如下变量做为本文控制变量：(1)企业规模（Size），取员工总数的对数来衡量；（2）负债水平（Lev），参考宋玉等人的做法，用总负债除以总资产来衡量^[21]；（3）盈利能力（Roa），参考倪恒旺等人的做法，用净利润除以平均总资产来衡量^[22]；（4）产权性质（Soe），按公司实际控制人的性质将企业划分国企与非国企两类，参考何红渠、刘家祯（2016）、陈险峰（2017）和张可莉（2017）的方法^[23][24][25]，将产权性质设置虚拟变量，国企为1，非国企为0；（5）市场竞争（Market），竞争越激烈研发投资就越必要，技术创新要求越高。本文用销售费用与营业收入的比值来衡量；(6)高管持股（Mang），参考侯税（2011）和张娥（2015）的做法，用董、监和高人员持股数量之和除以总股数数来度量^[26][27]；（7）行业（Industry），参考杨连星、 孙新朋^[28],为了控制行业间的差异，将行业设置成虚拟变量。（8）年份（Year），为了控制时间趋势影响，将年份设置成虚拟变量^[28]。各变量定义汇总如表1所示。

表1  主要变量定义汇总表

变量性质	变量符号	变量含义		变量度量方法
被解释变量	Pa	技术创新		用发明专利授权数的自然对数度量
解释变量	Gosu	政府补助		用政府补助额除以营业收入度量
中介变量	RDI	研发 投资	研发投资规模（RND）	用研发投资额的自然对数度量
			研发强度	（1）研发投资额除以营业收入（Rd）；（2）研发人员数占员工总数的比例（PersonRd）
控制变量	Size	公司规模		用员工总数的自然对数度量
	Lev	负债水平		用总负债除以总资产度量
	Roa	盈利能力		用净利润除以平均总资产度量
	Soe	产权性质		虚拟变量，1表示国企，0表示非国企
	Market	市场竞争		用销售费用与营业收入之比度量
	Mang	高管持股		用董事、监事和高级管理人员持股数量之和除以总股数度量
	Industry	行业		虚拟变量
	Year	年度		虚拟变量

 

（三）模型构建

为了检验研究假设1，建立模型（1）：

Pa_it=α₀+α₁Gosu_it+ηControls +∑Year+∑Industry+ε_it                            （1）

为了检验研究假设2，建立模型（2）：

RDN_it=β₀+β₁Gosu_it+ρControls +∑Year+∑Industry+μ_it                            （2）

为了检验研究假设3，建立模型（3）：

Pa_it=γ₀+γ₁Gosu_it+γ₁RDN_it+ζControls+∑Year+∑Industry+ω_it                      （3）

    我们预期，模型（1）中政府补助（Gosu）的系数α₁显著为正，表明政府补助能够促进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以此来验证H1；模型（2）中政府补助（Gosu）的系数β₁显著为正，表明政府补助能够促进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以此验证H2、H2a、H2b；如果模型（1）中，政府补助（Gosu）的系数α₁显著为正，模型（2）中，政府补助（Gosu）的系数β₁显著为正，同时，模型（3）中，政府补助和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的系数γ1和γ2都显著，则表明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在政府补助与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之间发挥完全中介效应；如果系数γ1和γ2都不显著，则进行Sobel检验，如果通过检验则表明存在中介效应。

四、实证结果及分析

（一）描述性统计

表2为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结果。技术创新（Pa）的均值为11.520，标准差为32.453，说明装备制造行业大多数企业的技术创新不高，企业间差异较大。从75%分位数也可以看出，75%以上的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为0，表明目前我国大多数装备制造业技术创新不足。政府补助（Gosa）的均值为17.158，标准差为1.417，说明目前政府对于装备制造业的补助较高，政府旨在通过政府补助的方式促进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研发投资规模（RND）的均值为18.031，标准差为1.200，说明装备制造业企业都在进行研发投资，但研发投资转化为技术创新的较少。研发强度中，研发投资额占营业收入之比（Rd）的均值为5.290，研发人员数占员工人数之比（PersonRd）的均值为9.735，标准差为3.728和11.876，表明装备制造企业的研发强度也较高，同时也表明研发投资转化为技术创新不足。可见，主要变量存在较大变异性，研究具有一定可行性。

表2  主要变量描述性统计

 

（二）相关性分析

表3报告了变量之间的Pearson相关系数，其中，政府补助（Gosu）与技术创新（Pa）的相关系数为0.174，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政府补助能够促进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H1得到初步验证。政府补助（Gosu）与研发投资规模（RND）的相关系数为0.685，且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政府补助（Gosu）与研发投资强度（Rd）、研发人员占比(PersonRd）的系数分别为0.126、0.125，且都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表明政府补助有助于扩大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规模、提高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强度，H2、H2a、H2b得到验证。此外，本文计算的膨胀因子系数均小于10，表明变量之间不存在严重的多重共线性。

表3  Pearson相关系数

*、**、***分别代表10%、5%、1%显著性水平

 

（三）回归结果及分析

    表4列示了政府补助、研发投资规模与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三者之间的关系。第（1）列为政府补助与技术创新之间关系的估计结果，政府补助（Gosu）的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系数为1.838，t值为2.634），表明政府补助能够促进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H1得到验证。第（2）列为政府补助与研发投资规模之间关系的估计结果，政府补助（Gosu）的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系数为0.273，t值为15.874），表明政府补助能够扩大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规模，H2a得到验证。由于第（1）列Gosu的系数显著为正，第（2）列Gosu的系数也显著为正，第（3）列研发投资规模（RND）的系数也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系数为3.369，t值为3.197），且第（3）列中Gosu的系数不显著（系数为0.917，t值为1.234），表明中介效应显著，且为完全中介效应，即政府补助能够通过扩大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规模促进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研发投资规模在政府补助与技术创新之间发挥完全中介效应，H3得到验证。

表4  政府补助、研发投资规模与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

变量	（1）	（2）	（3）
Gosu	1.838***	0.273***	0.917
	(2.634)	(15.874)	(1.234)
RND			3.369***
			(3.197)
Size	4.185***	0.566***	2.278*
	(3.196)	(23.782)	(1.838)
Lev	4.669	0.368***	3.428
	(0.846)	(2.894)	(0.618)
Roa	28.834	2.413***	20.707
	(1.288)	(4.679)	(0.914)
Soe	0.589	0.313***	-0.464
	(0.216)	(5.879)	(-0.166)
Market	-48.629***	0.693	-50.964***
	(-3.321)	(1.158)	(-3.230)
Mang	-3.284	0.038	-3.410
	(-0.816)	(0.408)	(-0.850)
Year & Industry	控制	控制	控制
Constant	-66.348***	6.788***	-89.214***
	(-5.142)	(27.064)	(-5.448)
N	1531	1531	1531
Adj. R2	0.039	0.702	0.043

（1）括号内为经过White异方差调整的t值；（2）*、**、***分别代表10%、5%、1%显著性水平，下表相同。

 

表5列示了政府补助、研发投资强度与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三者之间的关系。第（1）-（2）列为使用研发投资额除以营业收入（Rd）的估计结果。第（1）列为政府补助与研发投资强度（Rd）之间关系的估计结果，政府补助（Gosu）的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系数为1.106，t值为12.347），表明政府补助能够提高装备制造企业研发强度，H2a得到验证。由于表4中第（1）列Gosu的系数显著为正，表5中第（1）列Gosu的系数也显著为正，第（2）列研发投资强度（Rd）的系数也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系数为0.472，t值为2.221），且第（2）列中Gosu的系数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为正（系数为1.316，t值为1.751），表明中介效应显著，且为部分中介效应，即政府补助能够通过提高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强度促进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研发投资强度在政府补助与技术创新之间发挥中介效应。

（3）-（4）列为使用研发人员数占员工总数的比例（PersonRd）的估计结果。第（3）列为政府补助与研发人员占比（PersonRd）之间关系的估计结果，政府补助（Gosu）的系数在1%的水平上显著为正（系数为1.288，t值为7.069），表明政府补助能够提高装备制造企业研发人员占比，H2b得到验证。由于表3中第（1）列Gosu的系数显著为正，表4中第（3）列Gosu的系数也显著为正，第（4）列研发人员占比（PersonRd）的系数不显著（系数为0.069，t值为0.634），但Sobel检验在10%的水平上显著，且第（4）列中Gosu的系数在5%的水平上显著为正（系数为1.749，t值为2.447），表明中介效应显著，且为部分中介效应，即政府补助能够通过提高装备制造企业研发人员占比促进企业技术创新，表明研发投资强度在政府补助与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之间发挥中介效应，H3得到验证。

表5  政府补助、研发投资强度与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

变量	（1）	（2）	（3）	（4）
Gosu	1.106***	1.316*	1.288***	1.749**
	(12.347)	(1.751)	(7.069)	(2.447)
Rd		0.472**
		(2.221)
PersonRd				0.069
				(0.634)
Size	-0.876***	4.598***	-2.503***	4.357***
	(-7.324)	(3.375)	(-9.479)	(3.223)
Lev	-7.576***	8.246	-2.231	4.823
	(-12.081)	(1.465)	(-1.588)	(0.876)
Roa	-11.188***	34.116	6.465	28.389
	(-3.983)	(1.499)	(1.214)	(1.270)
Soe	0.897***	0.166	1.257**	0.503
	(3.668)	(0.061)	(2.332)	(0.184)
Market	-6.819***	-45.410***	-6.464**	-48.184***
	(-3.306)	(-3.146)	(-1.976)	(-3.272)
Mang	1.741***	-4.105	1.376	-3.378
	(3.748)	(-1.012)	(1.357)	(-0.839)
Year & Industry	控制	控制	控制	控制
Constant	-4.919***	-64.025***	0.124	-49.270***
	(-4.445)	(-4.999)	(0.051)	(-3.664)
N	1531	1531	1531	1531
Adj. R2	0.232	0.040	0.603	0.038
Sobel 检验 P值	-		0.065

 

五、研究结论与政策建议

（一）研究结论

本文以装备制造业上市公司2007-2017年的数据为研究样本，利用OLS方法检验了政府补助对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技术创新的影响，得出如下结论：

1.政府补助不仅显著促进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也显著促进装备制造企业的技术创新，从而达到了政府补助引导和激励装备制造企业进行研发投资、技术创新的目的。本文实证结果表明：（1）随着政府补助的逐年增加，装备制造企业的研发投资规模连年扩大，政府补助对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规模起到显著促进作用（在1%显著水平显著，系数为正的1.838）；研发投资强度逐年提高，政府补助显著促进企业研发投资强度提高（在1%显著水平显著，系数为正的1.106）；研发人员占比增强，政府补助显著促进企业研发人员占比提高（在1%显著水平显著，系数为正的1.288）；从以上三个层面看，说明政府补助对企业创新投入具有明显的“激励效应”；（2）企业技术创新产出的发明专利授权数逐年上升，政府补助显著促进企业技术创新提高（在1%显著水平显著，系数为正1.838）。所以无论是从创新投入的研发投资来看，还是从创新产出的发明专利授权数来看，政府补助对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技术创新所起的作用都是显著的正向激励。

2.研发投资在政府补助与技术创新中起到中介作用。政府补助的目的实现与作用发挥需借助渠道或场所，企业研发投资为政府补助的作用发挥提供了便利。本文实证结果表明，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规模对政府补助与企业技术创新起到完全中介作用，研发投资强度及研发人员占比对政府补助与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起到部分中介效应。所以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在政府补助与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中发挥中介效应。

（二）政策建议

根据以上研究结论，对装备制造业企业如何创新发展提出如下建议：

1.进一步提高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的政府补助强度，以提高装备制造研发投资强度促进其技术创新能力提升。政府部门有财力且能发挥“集中财力办大事”的作用，因此政府应对悠关国家经济建设基础和衡量国家综合竞争实力的装备制造业企业进行重点资助、提高政府补助强度，以扩大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投资规模及强度，降低装备制造企业研发活动的风险。尤其在国际竞争加剧、世界经济放缓、国内经济下行压力加大的背景，企业经营资金都十分紧张，企业管理者在当前生产与未来发展决择艰难、甚至迷茫，政府对装备制造企业的研发创新行为给予大力的政府补助，会大大促进企业研发投资的积极性，促使企业在经济发展缓慢的当下积极进行研发创新活动，会取得事半功倍的效果。

2.进一步提高装备制造企业的研发投资强度，更好发挥研发投资的中介作用。（1）因为研发投资显著促进装备制造企业技术创新，在技术更新日新月异的时代，装备制造企业的技术、人才竞争最为激烈，而对新技术的追逐依靠雄厚的研发资金和强大的研发队伍，而研发投资规模小、强度低都无以参与到竞争中，只能被市场竞争逐出。同时研发投资强度低，不能形成新技术的无形资产，就会形成企业的研发沉没成本，又会降低企业的盈利能力，所以提升研发投资强度非常必要。同时，装备制造企业在当前生产与长期研发战略选择方面应更着重企业长远发展战略，在研发投资方面下更大的功夫、投资更多。（2）政府补助主要是依据研发创新活动给予的，企业研发投资强度低、研发活动少，也不利于获得更多的政府的研发创新补助，也不利于研发投资在政府补助与技术创新之间发挥桥梁作用。因此无论从减少研发沉没成本，还是获取政府更多研发补助、发挥研发投资的中介作用，维持装备制造企业的生存与发展来看，装备制造企业的研发投资强度（平均强度5.29%）进一步提高还是十分迫切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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